【文武七夕18:00】天衣无缝

原著向造谣私设一堆bug也一堆……

难得写个故事希望不要崩……

 

1.

开阳不正常。

他居然心软。

金缕封隙怎么说都是仙岛第一奇毒,那样的情况,如此多的对手,其实他完全可以生擒自己。

但是他没有。

言辞怪异,行为失措,处理僵硬。就好像许多年前的情谊突然在这时候缠了一圈手。不正常,作为一个帝王不应该犯这种错。

尘封的记忆突然翻腾起一个绝无可能的想法,但六合必须承认,他对那微小的可能性充满了晦涩的期待。

 

2.

大夏天的,司马幻魂死活要拉着十雪天子出门……看桃子。

“只是想出去走走。”

眼看就要入伏,天气逐步炎热起来,蝉鸣燥得人也跟着亢奋。但是十雪天子不一样。十雪还是那么冷,多大的太阳都晒不化似的,似乎还会丝丝地往外冒寒气。而今日的开阳则像个猴儿,刚学会说话的那种,活泼得有些过分,平白多了几分幼稚。

十雪天子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但更多的是奇奇怪怪的愉悦和放松。自司马幻魂夺得王位,观念冲突,久结嫌隙,三人日渐生分。难得出来走走,没包袱没其他人没那些糟心事儿,给人一种曾经回来了的错觉。司马幻魂在前面走,十雪天子在后面思索。他表现得太自然了,如果是装的那也太超出他的能力了。观念之外,十雪天子总觉得自己和司马幻魂的所谓友情穿杂着说不出来的变扭。说白了就是不纯粹,至于不纯粹的那一部分,是六合的那一部分或者开阳超出的一些表达,他不知道。杂质太多,印象模糊,不算重点,也不想去思索。意识到了就会发现它硌得慌,像床单下的小碎石,还是不去想的好。

总之今日那些隐秘流动在各人之间的危险关系似乎暂时从钢索上降落,稳稳地走在地上。那他就暂时放松,休息一下。

司马幻魂先一步到了桃林。

“桃花晚了,只能看桃子了。”

他挠了挠头,催促着着十雪过来摘桃子。桃子还没熟,小小的一颗颗,是青绿色的小毛桃,难得见到有几颗带着红斑,想来大概会甜一点。

司马幻魂原本只想对着树干一拳下去,又怕十雪觉得自己粗鲁,想来想去别扭地站在树下拉下枝丫,摘了一颗桃子扔给十雪。

十雪天子伸手接住的时候感觉有桃子的绒毛钻进了鼻腔里,痒,想打喷嚏,又差那么一点点意思,憋得难受。缓过来对上开阳期待的目光,十雪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摩挲了一番咬了一口。不酸也不甜,就是硬硬的发苦,小小的一颗一口下去能咬到核,核也是硬硬的,果肉脱出完整,再几口就剥出一个完美的核。记得小孩子是有拿桃核来辟邪的,不过司马幻魂大概用的是金的。

“桃园三结义。”十雪收了核,抱着臂看开阳左扯一枝右扯一枝,还是觉得缺了个人。

司马幻魂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过来看着十雪不说话。

“你怎么看六合。”

十雪天子并没发现异常,昂着头眯着眼晒太阳。叶间滤下的日光细细碎碎的撒在他脸上,金色白色一片片斑驳得看不清面容。

“你比他好。”

风吹过来,有些闷。司马幻魂其实不知道还能欣赏什么。花儿都没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日头还那么大,何必在外头受苦呢。想着突然有些尴尬起来,刚巧远远地传来守园人的叫嚷,你们在干啥呢?偷桃的贼啦!来人啦!他一把扯下手里那根粗壮的桃枝,拽着十雪天子慌慌张张地跑起来。跑什么,他堂堂一个司马王朝的帝君,怕什么,但是司马幻魂觉得待不下去了。十雪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跟着他走,出林子的时候还惊飞了树荫下的猫。十雪天子浅咳了一声遮挡了小小的笑意,只觉得今日开阳混得像个孩子。司马幻魂的脸红到脖子根,低着头踢着石子走,还拽着桃枝四下挥舞着喊热。

就这么闹了一出居然也快日落,司马幻魂索性扛着桃枝打算一道带回十雪的住所。

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六合。

眼神交错,视线躲避。在这个点司马幻魂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那些现实好像突然被抽到自己脸上,清醒猝不及防。

“你们聊,我先回去忙。”

 

3.

最初算是一场豪赌。

可惜大败亏输。

虽然十雪的疑问得到了解答,但六合的开诚布公并没有得到他的支持。

对方的质问来得措手不及,和开阳单纯明朗的感情一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为什么要这么做?”

语气里透露着深深的不解和隐隐的愤怒。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这不符合你的行为准则。”十雪的眉皱得像即将坍塌的冰川,“你不该做这样的事情。”

“配合瑶光的术法,也许真的可以瞒过众人。”六合善士侧过身昂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也明显不敢面对十雪天子,“这是他证明的机会,六合不想与他为敌。”

“那样的司马幻魂还是开阳武曲吗?”

“不费一兵一卒。这样对仙岛,对其他地域的人,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好。”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又在生什么气?为我,还是为开阳?”

“你就没一点私心吗?”

“你在嫉妒?”

“你在嫉妒。”

“嫉妒谁?”

六合回避所有话题,哪怕理由的确也算有根有据。

牛头不对马嘴,最终不欢而散。没有下文。

 

4

彤后是第二个发现问题的人。

司马幻魂居然会来后宫。

“我在想一个人。”司马幻魂倒了一杯茶,推过去,“不是你。但不知怎么,想着可以来看看你。”

烬寒蝉听罢猛地运剑出招,却被司马幻魂赤手空拳几下制服。

“你到底是谁?”

“你名义上的丈夫,司马王朝如今的帝王。”

司马幻魂松开反剪对方的手,扶正了椅子坐下,又倒了杯茶。

“帝女用摆渡一念加强了我的……所谓信仰。你觉得我的武力有更上一层楼吗?”

“……刚才的程度并不能证明。”

“是么。瑶光施术以后,我感觉舒畅许多。”

“为什么告诉我?”彤后隔着距离站了许久,终于坐下来,却运着力去夺司马幻魂手里的茶杯。

司马幻魂画着圈两三下借力推开,杯子在两人手间啪得粉碎,茶水泼了一桌:“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告诉我这些,未免太信任我了。” 

“我还是我,性格而已,习惯了就好。也许是摆渡一念的问题。”也许是我自寻绝路,司马幻魂抬眼看着彤后,最终松手拍了拍。有细小瓷片扎进肉里,一点血丝散在茶水里很快消失掉。

 

如果迟早会出事,那不如我自己逼自己。

 

5.

一开始,六合有过一个简单的计划,天真到只要解决一个小小的问题。

如果开阳主和,不思侵略,那在才子幽兰和自己的帮助下,他有信心可以反抗司马王族,说不定也能将天璇巨门的计划按死在摇篮里。

他想赌一把,也那么做了,在瑶光破军的帮助下利用摆渡一念成功让司马幻魂转了性。但仅仅只是性格,他依旧想着司马王朝的荣光,也依旧同意天璇的建议。而唯一明朗的感情线则戳破那段被埋藏过久的友谊。六合善士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多余的试探已经免了。那日开阳扛着桃枝回来的时候,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站在门口。十雪惊讶于自己的到来。语气不免带上一点欣喜。而开阳望着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现,单是把桃枝搁桌上一放,就以忙为借口离开了。他自己还是站在门口,从头到尾,和开阳一句话都没有说。

 

6.

与此同时,彤后很快反应过来,抓住了机会。

 

7.

怎么会同意这种事呢?

躺下来的时候司马幻魂还在想这个问题,帝女已经站在一旁,准备好所有的工作。

还不够吗?吾已经走到现在的位置了,还不够吗?

似乎不像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六合和自己在反目成仇的路上一去不返,十雪么有些事情总归是不可能的。至于其他的私下里的组织,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压制如此之累,如果自己的想法如此矛盾的话,还不如被摆渡一念迷了的好。能撇掉思想去做就好了,是不是如果信仰足够坚固,就不会像如今那么累了。

想着想着转过头看向摇光,语言重组了几万次。

“真的只是强化信仰吗?”

蔺幽兰并没有立即回答,斟酌了半天才开口:“只是让君上您在武力和行动上更加坚定而已。”

“如果失败了,我变得不像个帝王,司马氏那群遗老和拥护者,会弄死我的吧。又或许多情的彤后会带着我再来找你一次,把那样失败的我杀掉吧?”

蔺幽兰一时被问得有些发蒙,关于一些糟糕的后果,她和六合不是没有想过,但他们应该不会来的那么快。

“术法总归是可解的。”

言深是大忌,今日的话有些多了,原来自己也会怕。司马幻魂似乎并不在意瑶光的解释,自顾自在心里想开去,自己醒来以后究竟会变成怎样,眼下的自己又会不会想搞死那时的自己呢。但是,这种事情,就像把内心深处那一点藏起来的小心思具化成一个人,都已经站在面前了,无论哪种,毁掉总有种疑似像自杀的感觉。

做一个开阳武曲该有的样子,还是我本来的样子,司马幻魂最终放弃挣扎,随着瑶光的指引陷入了意识深处。

 

8.

“十雪,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很快就要出伏,暴雨过后的空气里夹杂着星点燥热,并没有湿润凉爽多少,只让人更加难以呼吸。就像将熄的炭火被雨雪打湿一般,快速消耗掉空气里不多的氧气。

司马幻魂虚弱地出现在十雪天子面前。黄昏就快走尽,他看到司马幻魂身后的晚霞只留一丝红黄,映着那人嘴角的鲜血和紊乱的呼吸。

扶着人到床边坐下,隔着厚重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颤抖和高热。

“他们都知道了。”

十雪天子能猜到朝堂的混乱和各方的蠢蠢欲动,没想到开阳只是执了一念换个性子,这么快,居然就连场面都控制不住。

“你会恨帝女和……六合吗?”

“为什么要恨他们?我是自愿的,我也想知道我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十雪垂了眼,似乎没有再解释故意引导的必要了。

开阳还在自顾自地说。

“哈……从小我就不知道我要什么,想做什么。司马王朝需要壮大我就去做,夺嫡需要各方势力我就娶妻。政务比人事好处理许多,在人际方面我完全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许那些年真应该好好谢谢你和六合……虽然我知道现在我们之间……哼……没稀罕啦……”

开阳垂了头,很是无力的样子,如果不是最后一句,这都好像不是他。

以前的开阳是什么样子。十雪此刻怎么都记不起来了。似乎总是勇着莽,有些别扭,还有些傻。但至少不会也不敢那么直白地表达自己。所以三个人可以把所谓友情维持得天衣无缝。但事态的发展最终打破了这份已经被冲突收起来的平和。

两人都沉默着。桌上的桃枝还摆着,那么多天过去都萎了。那几颗伶仃的桃子也瑟瑟缩缩的都皱了,但散发出的桃香似乎比那日在山野间浓许多,伴着夏日潮湿闷热的空气,甜腻地堵住呼吸。

十雪天子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去桌子上翻找了一会儿,拿回来一颗系在红绳上的桃核递给开阳。

“辟邪。”

 

9.

六合善士离开那日,十雪天子就抱着刀站在清圣桥旁。周围的景物几经变化,终归是雾。六合在沉默下最先开口。

“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一方。”

“我站在仙岛的一方。”

“如果有一天我和开阳注定决裂……”

“已经算是了吧。”

“你留下来是因为愧疚吗?”

“你心里有过愧疚吗?”

“反本还原,并没有影响到结果。”

“你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六合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10.

“他们今晚不会进来。”

十雪关上门,走向枯坐在床上的人。

“那群老不死的找不到继承人,呵呵……看来我以前,还是做得绝了。”司马幻魂闭着眼解释,“能躲多久。也许明天他们就会解了摆渡一念,也许明天我就不复存在。”

“明天的你还是你。”

司马幻魂突然激动起来:“不是这样的我。也许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我!”

“……明天的你才是完整的你。”十雪天子轻轻抚着他的背,一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以后你还会像如今这般,稍稍不那么冷漠一点吗?”

十雪天子移开了目光,司马幻魂却贴过来,破釜沉舟一般,不甘心地问出来。

“可以吗?”

沉默,依旧是那不尴不尬延续多年的沉默。伤口在疼,头好痛。司马幻魂低下头绝望地闭上了眼,不久却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温凉的呼吸声停留在额头前方,随后是十雪那双微凉的手贴在脸侧。还有从额头到鼻尖,一些不敢想象的温存和缱绻。

“够了……”

我会当真的。

“是我强人所难。”

“当我乘人之危。”

“哈……没稀罕啦。”

十雪覆上来的时候司马幻魂还在想,原来雪是烫的。

阳光能在夜里融化积雪么?

而十雪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开阳已经走了。

 

11.

“你很在乎他?”

“你说哪一个?”

“全部。”

“也许吧。”

十雪离开以后六合才想起来似乎忘了告诉他,开阳的状态有些不对。

以后再说吧。毕竟不确定。六合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俏如来那头思考后续布局。

事到如今,又能怎样呢?

 

12.

来回的折腾带来断断续续的发烧,思维的挣扎没有结果,再次醒来以后,司马幻魂才明白什么叫天意弄人。天意就是喜欢让你认清了接受了明白了再背着折磨走下去。

他看着面前身着粉衣的侍女们来来去去,想到最开始的时候,自己问摇光的问题。

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我还是我,但不是司马王朝需要的我,也回不去那个曾经适应争夺厮杀的我。好啊,这下玩儿脱了。我们都玩儿脱了。没稀罕啦,反正那么短短几日的所谓好人,也没人在乎。

既然只能做司马王朝的司马幻魂,那他们要怎样的君上我就做怎样的人好了。

想想以前还是不够狠。司马幻魂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肃清了那堆碍手碍脚的遗老。狠嘛,不是你们要的嘛,那给你们就好了。

关于其他,其他还是老样子,也许更累了,也许不累了,都要反抗我,那我能不狠吗?

 

很好,装过这段日子了。

 

其他,还有其他……

十雪不会主动邀人出去,自己这方也许以后,私下也不需要再见面。不见面就不会被发现。

眼见那些反抗的暗流日渐汹涌,十雪逐渐冷漠。

真好,十雪被骗过去了。

应着天璇的计划定下一统九界的局,六合离开了。

真好,六合也被骗过去了。

 天衣无缝,自欺欺人。


“仙岛叛徒。”

开阳武曲司马幻魂一个人站在清圣桥上倚着护栏吹着风。现在的信念是什么,活下去,巩固权位,扩张版图,还有别的什么吗?低下头,好好的一座清圣桥跟他一样,徒有其名,眼下分明连水都没有的,明明白白雾里看花。他的信仰还剩什么,白茫茫一片得到过又融化了,雨都不知道下到哪儿去了。越是在意的关系,越难维持和继续。自己都是假的啦,三个人里谁是叛徒。

“没稀罕啦。”

司马幻魂直起身,挺了挺胸抬起头,头也不回地往王宫的方向走。

 

 

13.

“那时还早。如果顺着那性子……司马家并不担心后继无人。”

“这是真事儿?”凰后支着脑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烬寒蝉摇摇头:“一个话本罢了。”

凰后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也算是求仁得仁,好事一桩。不过,到时候开阳武曲那一方,你还去送送么?”

烬寒蝉笑了笑:“别让我亲眼看到他……战死。”

算是满意的回答。凰后低下头轻哼了一声,转而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拉近距离,按住了对方的红唇发问:

“最后一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你确定瑶光破军最初那次术法,真的成功了吗?”

  

  

  


10缺的那一丢丢:none - 文武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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